1908年的Coutet(古岱)
1914年的Cheval Blanc(白玛)
1922年的La Tour(拉图)
1929年的Haut Brion(奥比昂)
1945年的Palmer(庞马)
1947年的Lafite(拉菲)
1955年的Petrus(帕萃斯)
1955年的Yquem(伊盖)
……
这是随手抄下的一份酒单。我们去采访时,尽管偌大的酒窖目前只存放了500多瓶波尔多名庄酒,显得有点空荡荡,但有了上面列举的名酒,吴剑心的私人酒窖立刻充满霸气。60多平米的酒窖位于吴剑心开设的私人会所——青萍会馆内,会馆一水儿的中式古典风格,主要就是用于名酒的收藏、投资及展示。仿佛念过咒语一般,推开酒窖雕花门板,我们进入的是一个堆满宝藏的秘境。“很快,这个酒窖就会满的。”他相信。
吴剑心21岁出国,在欧美闯荡了10多年,前两年才回来。2000年他以软件创意人的作为在硅谷淘到第一桶金,之后去欧洲游历,拜访世界各地最好的酒庄和艺术馆、画廊。因为不卑不亢的处世之道和能快速消化新文化的聪明劲,他的国外朋友越来越多。当吴剑心踏上自己的红酒收藏之路时,那些欣赏他的学识人品的酒庄主们便伸出了热情之手。“有时,当我带着满满的收获离开法国那些古老的酒庄和村落时,一些不明就里的酒农会向我投来嫉恨眼光,他们不舍得这些古董和艺术品离开自己的国度!”
据他说,这些全部来自世界各地的54个等级酒庄的酒只是他名酒收藏中的一小部分,其余大部分还存放在他在美国和法国的酒窖中。他曾经在波尔多的著名产地圣达美丽安购买了一个17公顷的小酒庄。而仅仅是北京的这一小部分,价值便达300多万元。
才42岁,但吴剑心在葡萄酒上的投资让人瞠目。
古董酒魅力
这个酒窖位于他那用中国古董堆砌的华丽的私人会所二层。酒窖外面有一个小厅,门槛居然是一块长四五米、宽30多公分、厚五六公分的黄花梨整板,可惜是越南材,如果是海南料,价格就要直逼他的葡萄酒收藏。酒窖里,一个巨大的空调日夜不停地工作,以保证24小时16摄氏度的温度恒定。通常的酒窖里只有简单的灯光,以免打扰酒的安宁,但这个酒窖还是加了一些射灯,显然,这里不光是藏酒的处所,还兼具了展示功能。
不少年代久远的酒标已经破损残缺,显出古董酒的特有魅力。3年前,1924年的拉菲(Lafite)刚刚进行过换塞。古董酒通常是25年进行一次换塞,由酒厂将古董酒主人的瓶子开塞,将保存的原酒注入,以补充随时间流逝而挥发掉的内容。一瓶上世纪40年代的玛歌新得不自然,一打听,原来是刚进行过换标和换塞,只好那么簇新簇新地躺在一排酒标发黄的老酒中。
他拿起两瓶酒对着灯光向我们展示,一瓶色泽呈深沉的宝石红,一瓶则是透明的金黄色。实际上,这两瓶都是波尔多伊甘酒庄的的贵腐甜酒。虽然是同一个酒庄的产品,由于酿制时间隔了上百年,那瓶古老的变成了红酒的颜色,而那瓶新酿制的仍旧保持着贵腐甜酒的金黄本色。贵腐酒是最耐储存的葡萄酒,占世界甜酒的头号交椅,几年前曾有美国总统杰斐逊收藏的伊甘酒被拍卖,价值竟达9万多英镑。这就是时间的魔力,时间让醇厚的变得更醇厚,让昂贵的变得更昂贵。
国产酒困境
吴剑心指向一瓶1982年的拉菲,虽然年代并不算久远,但由于国际市场的狂炒,这瓶酒的价格已经不逊于前面列举的那些古董酒,现在的价格为3万元。2008年他在美国芝加哥Tru餐馆里举行的一场葡萄酒拍卖会上,以54970美元(每瓶4580美元)的高价买的一件1982产的法国拉菲酒庄葡萄酒,当时创下葡萄酒拍卖新世界纪录,现在的涨势已经令人咋舌,尤其中国人对拉菲的追捧令世界酒客匪夷所思。
对于国内的红酒,他说出了很客观的问题。在中国对于红酒没有形成成熟的商检或质检制度,尤其是中国红酒的分级制度极为混乱,在这种情况下中国生产的红酒根本无法讨论期货价值。另一方面,在中国很难有年份酒,除了葡萄品种和一些其他的技术原因,最主要的是没有一个推动力,这个推动力应该来自于在中国经营红酒的商人们。通常优质的上等红酒需要在新橡木桶中存酿18到24个月后才能装瓶,这就意味着从投资到收益的过程需要两年或更长时间,即使有商人有耐心敢冒风险,中国生产年份红酒的大环境恐怕也还需假以时日。
更为重要的是,中国还缺乏懂得红酒的人,大多数人对于红酒都是附庸风雅,曾有人将国产红酒装进拉菲的瓶中,然而喝的人居然都发出了“拉菲就是拉菲!”的赞叹。
收藏要点
在向来不追潮流的吴剑心看来,做了多年的法国顶级红酒经销商,他知道只有法国波尔多等级酒庄中的酒才最有收藏价值。喜欢老世界红酒的人,往往对各个产区红酒不同的酿制工艺和历史更感兴趣。“老世界的酒都要在橡木桶里存放18至24个月后才装瓶,在这期间,酒香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愈加浓郁芬芳。如果因为存放不当而对红酒的品质产生影响,酒庄宁愿把它们倒掉也不愿其流向市场。而新世界的红酒却没有这样的酿造程序。”
“波尔多的酒庄都是评级的,评级的酒都有收藏和投资价值,但是有谁能给时间评定等级呢?”在吴剑心北京的私人酒窖中,历史最悠久的是1908年的红酒。而在他美国的酒窖中,最老的酒要追溯到1785年。年龄在100岁以上的酒就存在保质问题。“当我考察一瓶古董酒时,我还必须了解它的原产地酿酒过程中的防腐技术。同时,我还必须了解它在这么多年过程中的收藏者或收藏机构的背景。这样的酒对保藏条件有技术要求,我必须了解其家族是否有很好的酒窖,是否具备适合的储存条件,有没有人每日对其进行维护。如果它的前一个主人是不善保管的收藏者,我恐怕就不会收藏它。
一瓶陈年顶级红酒中,常常积聚了几代爱酒人的心血和才识,这才是它吸引人的地方。”
风流雅趣
这个酒窖隔壁是另一个酒窖,里面摆放的,是朋友们自带的酒。在这个会所里,会组织各种各样的晚宴,允许客人们在这里存放自己的酒,而吴剑心在圣达美丽安的酿酒师也会经常来此处与大家交流。
吴剑心说自己从小就不喜欢中式的饮酒习惯,喝大酒,喝得吐,午饭喝完晚饭接着喝,那种闹哄哄劲儿几乎要吞噬掉他。他说自己天生就喜欢与三两知己在一起,慢慢地品味酒的甘醇。而独自一人的时候,他几乎每天都要喝上一杯苏格兰威士忌。他喜欢单一麦芽。
喝葡萄酒,他只喝波尔多。见过一些人只喝旧世界酒,或者只喝法国酒。只喝波尔多的,极其罕见。不知道这个癖好跟他在波尔多买了酒庄有没有联系。这两年,风水轮流转,不知他的口味有没有变化。
吴剑心做过贸易,控股过服装公司,钻研过古董车,开过画廊,开青萍会馆,是个很好的调酒师,很会调鸡尾酒,还演过电影《杜拉拉升职记》里的李文华。几年前,说到国内艺术品价格的飙升,吴剑心有一点想不通,既然同样的价格都可以买毕加索,可以买梵高,为什么非要买那些还没有盖棺论定的画家?他喜欢学院派里带着激情的作品,太现代的东西,反而接受起来有障碍。他在西方呆了10多年,见过各种各样的流派,现在知道自己喜欢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