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e Beaujolais Nest Arrive”博若莱新酒到了, 这句话在世界各地早成为流行。每年11月的第三个星期四(今年是11月20日),是法国官方规定的博若莱新酒(Beaujolais Nouveau)同步上市的法定开瓶日,在这一天,全世界喜爱博若莱新酒的人们不约而同的狂饮作乐,共同享受新酒的美味。
虽然时间不对:离新酒上市日还有一个多月时间,但我们还是希望提前品尝到博若莱新酒,于是自驾车来到博若莱小镇上一个古旧酒窖改建成的酒吧,这个酒吧中的桌、凳、柜台,都是用旧橡木酒桶制成的。
酒吧老板娘得知我们的来意后,很严肃地告诉我们:在法定新酒上市日之前出售新酒是违法的!况且,现在各个葡萄园都还在采摘葡萄,酿制葡萄新酒。
看来我们这趟是白来了!
老板娘看到我们失落的样子,给了一个解决问题的招数:你们不可能喝到博若莱新酒(Beaujolais Nouveau),但你们可以喝博若莱新酒(Beaujolais Nouveau)的前体:博若莱新葡萄汁。
那也聊胜于无:不白来呀。
博若莱新葡萄汁上来了,在灯光的照耀下暗红色,尤如红玛脑一般。博若莱新葡萄汁什么味道?嗯,很甜,果味浓,比一般的果汁酒力重些,比一般葡萄酒果味重些......来到了博若莱,却喝不到新酒,那岂不是空入宝山?这可不是一般的失落,借助博若莱新葡萄汁的一点点酒力,我们驱车在四周都是大片葡萄园的博若莱公路上兜风,还有一件事不能忘记:拍照。
我一直闹不明白的一件事就是:为什么法国的葡萄能酿制出世界著名的葡萄酒?!我下到葡萄地去左看右看,就是没有看出什么名堂来。你们谁谁看出名堂了吗?
我们在认真拍照、研究、讨论......突然,听到山坡上有人招呼我们:原来是一队正在采摘葡萄的人向我们打招呼。经同意我们加入其中,参加采摘葡萄!当然,先要手把手地教我们:
烂葡萄或太熟太软的葡萄都不能要,所以采摘过后的葡萄园的地上甚至葡萄树上,都会遗留下很多不合酿酒用的葡萄。我吃了一颗这些被遗弃的葡萄:很甜。都熟透了,当然甜啦。不能酿酒,为什么不能收回去当水果吃?真是暴轸天物,我心里暗自嘀咕。
深入到葡萄园后,有了一些感性认识,请允许我用几分钟时间介绍一下葡萄采摘的基本程序:采摘人员排成一行-每人一把剪和提一个小桶-象电影中的鬼子扫荡一样,梳头似地逐次向前推进。
采摘葡萄的人,叫vendangeur,采摘者的意思,背背篓的,叫porteur,是负责把vendangeur采摘下的葡萄收集到背篓中,然后再背送到停在葡萄园旁边的运输葡萄的拖拉机或小车中,再由运输车送回葡萄酒庄酿制。有的地方porteur不用背篓,而是负责为vendangeur换新桶,把装满葡萄的桶倒到一个箱子里集中。然后运输车再来把这些箱子抬走。
采摘葡萄时,vendangeur的桶满了,就在地里大叫“seau”(念“索”法语“桶”的意思),然后porteur就拿一个空桶过来。时常有vendangeur使坏,看到porteur忙不过来的时候故意添乱,只听地里“索”声一片,但大家的桶都是空的……
我想起了一句名言:劳动,是快乐的!不是所有的葡萄都可以酿酒,过熟的、烂的、太软的...有不能要。采摘下的葡萄先放在小桶中,装满后再倒入到背背篓的人的大桶中,运送到山坡下的车中,再运回葡萄酒坊酿酒。
我们是玩的,也发到一把剪子一个小桶,充当临时的vendangeur:但我采的葡萄还不够我吃(喝)的。在采摘葡萄时有一个高个子女生,特意上来和我们说话,原来她是里昂二大的大学生,学贸易专业的,是帮亲威来做vendangeur的-每年的葡萄收获季节都有很多大学生做vendangeur。她问了我们很多的问题,特别问了如何才能把葡萄酒卖到中国去,还说中国经济发展快,很想去中国旅游和学习。
既然是还在采摘葡萄,自然也就没有新酒,我们结束了我们采摘葡萄的工作,告别了这队快乐的vendangeur,信马由缰,在葡萄园中四处转,继续寻找Beaujolais Nouveau。车来到了一个叫BROUILLY的葡萄庄园,看葡萄树空空,门前的工具已经洗净,凉晒,估计是葡萄已经采摘完毕了。
这博若莱新酒果然象个妙龄女子,不,简直就是个妙龄仙女,真是可遇不可求呀,难怪博若莱新酒上市日,全世界那么多的好酒之徒趋之若鸿,为之疯为之狂。
看来只好回去等待博若莱新酒了。可这又怎么能和在博若莱喝博若莱新酒相提并论呢?!
不知从哪个门冒出个法国中年汉子来,经自我介绍,才知道这就是BROUILLY酒庄的老板,名叫Georges, 他把我们请进到屋里-原来是我们正好来到了他家的院子里了。
Georges的讲解,让我得到了不少从那些大酒庄参观所看不到的法国葡萄酒文化的另一面:最底层的法国葡萄酒农民的生活:
据Georges介绍,酒庄是从他父亲传下来的,属于小酒庄规模,夫妻俩打理,有一子一女都已经成家在城市里工作生活了。到了采摘葡萄酿酒季节就要另外再请3-40个临时采摘葡萄的工人-都是亲威朋友熟人-三天就可以采摘完全部15亩的葡萄:每年可产葡萄酒一万余支。
最辛苦不是酿制葡萄酒,而是冬季的修剪葡萄树:这是个技术活,修剪得不好就直接影响葡萄的产量,而且是永远的。所以修剪葡萄树是不能请人的,只有靠老俩口-在里昂工作的儿子也会在这个时候回来帮忙-要修剪全部15亩葡萄树,每小时修剪80株,需要用3个月的时间,才能完成全部的修剪葡萄枝的农活。法国政府为了保证葡萄酒的质量,对从葡萄的种植到葡萄酒的酿制直到葡萄酒的销售都有严格一整套严格的法律规定:葡萄园的种植时间是十年一轮,种植了十年的葡萄园就必须休息三-五年,不得再种葡萄!博若莱地区的葡萄酒酿制保持正常原始的手工酿制过程:不用水洗,不用机械-手采、脚踩。每年的博若莱新酒法定时间销售......我不由一声叹息:难怪法国的葡萄酒能够几百年来长盛不衰,稳坐世界第一把交椅。质量,质量,产品的生命呀!法律,法律,质量的保证呀!
Georges从地窖中拿出了几种酒:2006年、2007年……都不是博若莱新酒,是博若莱老酒!
我喝得饶无兴味:谁都知道博若莱老酒不值钱,博若莱就是以新酒出奇制胜,要喝老酒,不如去旁边的葡萄酒之王勃艮地或再远一些的葡萄酒女王波尔多-号称-干脆,博若莱葡萄酒就命名为葡萄酒公主-是我首先命名的,属于我的专利哦。
Georges也明白我的心思,于是喝酒就点到为止,带我们去参观酿酒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