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当我再仔细寻思,却发现妆点外表的“服饰”之于葡萄酒的重要性更甚过女人。因为在所有酒款的“面目”都几乎一致、性格都隐藏在暗色瓶子,没有谈吐、仪态、风采、幽默可供参考之际,骤下判断时所能倚靠的,竟然只有那用浆糊粘着的一张薄纸。然而,当服装的功能对我们而言远超越蔽体御寒而还需衬托地位、修饰身型的同时;葡萄酒的“服装”,除了可能像酿酒师或酒厂建筑,多少反映出葡萄酒的性格之外,搭配明星酿酒师、设计名家打造的酒庄建筑一齐结成套组,以彰显葡萄酒未被言明的风格、打造纯然虚构的身分,似乎也成为这年头的酒标不得不背负的时代意义。 难道葡萄酒也须要“衣装”来伪造某些根本不存在的特质,或者爱酒人应该只是笑笑,忽略这些看似不重要的小事?走进任何卖场,随便挑一款法国波尔多地区的酒,你很可能会遭遇一种没人认得的家族徽章、一个或繁或简的城堡图案,被数万家不知名的小农,或真有几百年历史的名庄,拿来作為酒款具备“尊贵”和“传统”的徵象。另一方面,在新兴的葡萄酒产区如澳洲,从火鸟、袋鼠到无尾熊在内的各种动物,都可以因为简明易懂且图像鲜明,而成为酒标上最受青睞的品牌替代符号。 当然,在为数众多的葡萄酒中,免不了有少数社交名媛,是必须按四时添购新衣,且非名家设计不穿的特例。从1945年起每年请来艺术名家量身打造手工订制服的波尔多慕东酒庄(Chateau Mouton Rothschild),就是让达利、毕卡索、安迪沃荷等多位大师都乖乖奉上画作给酒厂作為酒标的例子。于是,在单纯的葡萄名酒和标签之外,这款酒还更多了些旁人所不能及的艺术气质和独特性;新近刚推出的2004年酒款,酒庄更史无前例地以“纪念英法友好协议签订百周年”的名义,邀请在艺术方面据称也有深厚造诣的英国查尔斯王子,提供一幅他个人的画作以為酒标。于是,这个夹在两个绝佳年份之间难免显得尴尬的年份,却因为身上添了王子(或不久后的国王)手绘的法国风景图片和亲笔题字,而立即尊贵了起来。 可惜对我来说,相较于穿著王子手绘华服且鲜有机会降价求售的名“贵”葡萄酒(2004年的市价约在七、八千元左右);在设计师品牌季末出清之际多捡点便宜,显然能带来更多立即的乐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