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遭遇食物法西斯

来源:     作者: 金融时报    2006-08-30 13:39:00


英国《金融时报》撰稿人 埃迪•斯摩库姆(Edi Smockum)

 

今年初夏,我想安排与朋友们进行一次野餐。野餐的一大好处在于它不容易出岔子——一点色拉、一些上好的面包、奶酪和几颗草莓。但当我们试着想出可以分享的菜肴时,我意识到,遇到问题了。她家的人绝不吃鸡蛋(那就不能用蛋黄酱了);不吃奶制品(别想为草莓配上可爱的布里白乳酪和奶油了),另外她的孩子们有一张清单,列出了无论如何都不能吃的食物。我们还特地为此聊了一会,看看能如何改进我的食谱,但最终还是一致认为,各带各的食物可能会好些。

野餐时,她的孩子们狼吞虎咽地吃掉了我们摆出的所有食物。他们的吃相就好像从未见过食物一样。实际上,我开始相信,他们的饮食已变得过于斯巴达式了,以至于他们可能真的从来没吃过这些东西。

当食物被过度审视

完全赞成要吃得健康,但我们中有人对饮食的要求,似乎比一般的流行歌星还要严格,歌星在演唱会之前只吃些必需食物。这让我想起一家波士顿咖啡馆,它过去常常(可能现在仍然)嘲弄那些注重健康的顾客。这些顾客要用脱脂牛奶做的脱咖啡因拿铁,于是这家咖啡馆便把这种混合饮品的名字改成“真麻烦”(why bother)。

如今,在准备普通晚餐聚会时,通常首先要问客人有没有忌口。我们过去也常常这样做,以对素食者和有严重过敏症的客人表示礼貌。而现在,我们已经从采用“低升糖指数饮食”(low-GI diet)的人那里,得到了长长的食物清单,或者要求用油菜籽油而不是橄榄油,或者不该用哪些调味料。难怪英国航空(British Airways)现在提供9种“特殊”餐(从素食到果盘)和11种医疗餐(从低卡路里到不含乳糖)。

正如几乎每天所闻,我们正身处一场肥胖流行病中。食物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审视(有谁会想到,观看吉利安•麦克基思(Gillian McKeith)博士的节目会被视为一种消遣呢?她是《改变一生的饮食计划》(You Are What You Eat)一书的作者)。现在,我们开始看到这种神经质强迫症的后果,情况并不妙。目前已有整类整类的食物成了新的烟草。让人看见沉溺其中就是恣意伤害自己的生命。

食物法西斯们的强迫症

食物已成为新的健康标准——一种衡量对自己负责的方式。吹嘘你在健身房里花了多长时间,或者把跑完一英里的时间降到了多长,这毫无意义,只有当你让别人亲眼看见,你只把能够对得起身体的食物放进嘴里时,那才叫健康。严格审视摄取的食物,被视为一种自律的表现。

如果这些强迫症患者不要求我们效仿(或让我们觉得不照做会很糟)的话,那也无妨。但这些食物法西斯们需要劝诱别人改宗才配得上这个称号。最容易瞄准的目标便是孩子。他们当然比我们这些大人更具可塑性,而且由于他们依赖成人提供营养,因此政府组织的几乎所有减肥运动都集中在改善他们的饮食质量上。同许多其它学校一样,我女儿所在学校的校长今年禁止学生食用巧克力和薯片。在点心时间供应的食物,只有政府免费提供的水果与蔬菜。(够奇怪的是,学校并没有相应增加孩子的室外游戏时间,而这种做法也能起到同样的最终结果。)

现在我承认,电视厨师杰米•奥利弗(Jamie Oliver)的广告不错,我也很高兴,他的努力限制了英国火鸡肉卷的食用量,但女儿吃什么,难道不该由我决定吗?在糟糕的日子,我偶尔会想,6岁的女儿和我一样,该吃些巧克力。实际上,如果她跟她母亲有些相像的话,一小块巧克力就能让她高兴得不得了。

孩子的饮食习惯已成为父母带孩子的新评判标准。尽责的父母说:“我的孩子只喝水”,而不是用果汁弄脏他们的嘴,上帝不允许孩子喝果汁。在一些圈子里,如果你给孩子吃巧克力(或喝碳酸饮料),可能人们看来,就好像你给了他们强效纯可卡因。纽约的学校已禁止食用全脂牛奶,而用更利于健康的低脂牛奶代替。新西兰卫生部发布了一份讨论文件(但愿这是场简短的讨论),内容是将酒精饮料与香烟的最小年龄限制扩展到汉堡、巧克力和糖果等食品上。

当然,食品法西斯们试图力挺他们限定的食品选择,指出这是为了他们的健康才这么做的。英国营养协会(British Nutrition Foundation)称,食物不耐性(身体对某些食物产生不良反应)估计会影响5%至8%的儿童(大部分儿童长大后就克服了这种状况)和不到1%至2%的成人。但多达20%的成人认为,他们对某些食物具有不耐性。

今年1月份,诺威奇联合医疗保健所(Norwich Union Healthcare)实施的一项调查发现,63%的诊所发现报告食物不耐性的病人增多,但有将近四分之三的诊所认为,病人的反应是心理而非生理的。

一些食物法西斯的溃败

但像所有兼容并包的体系一样,人们会很难接受食物法西斯主义。食物法西斯偶尔也会有疏忽。一度不可更改的苛刻规定不得不改写。那些关于麦淇淋(小心你的胆固醇!)的益处超过黄油的说教,被最近有关反式脂肪酸(麦淇淋是主犯)的恐怖警告完全推翻。有关大豆的质疑也在不断提出。

一些食物法西斯正在压力之下败退。我的前素食嫂嫂(现在她既不是素食者,也不是我嫂嫂)过去经常从垃圾箱里挖出包装袋,以确定成分里不包含任何动物产品。10年后的今天,她开始吃火腿三明治了。我的一位法语老师过去是个素食者(她以宗教般的狂热坚持素食),但有一样奇怪的例外:鹅肝。

同许多理念一样,健康饮食似乎遭到最需要的人的漠视,却被最不需要的人秉承到了极端。我并不真的介意食物法西斯,只要他们使说教简短些,别来吃我的晚餐或野餐,也别干涉我女儿的午餐盒。我母亲常说,一切都得适可而止。

译者/朱冠华